Sonntag, 17. Juni 2007

Re-explore Shanghai 第二站:上海历史建筑、昆曲、淮海路地带


怎样去讲述这几天呢?

第一天我们从大世界开始,一路走过青年会,上海音乐厅,反过头来又去了沐恩堂,然后是金门大饭店,体育大厦和国际饭店,最后M在大光明电影院冤枉的买了五张上海电影节非学生价的票子,后来懊悔不已。从塔可钟吃的半饱出来后,M不禁问了一声,“以后这几天我们不会每天都吃五十元一顿的晚饭了吧?”

搭上出租去兰心大戏院看《长生殿》的第三本:马嵬惊变。一路上司机习惯性跟我们聊天,当我告诉他说我们去看昆曲时,他表示不解,并向我们提议,可以用同样的价钱去钱柜唱歌,会比较开心。也许他并没有错。选择两个晚上去听几乎一无所知的昆曲,我的心情是复杂的,救赎也好,朝圣也罢,抑或纯粹的欣赏 。我还是被简单地感动了。脑子里反复着几个想法:首先不知为何中国的经典爱情故事都有些另类。唐明皇和杨贵妃是乱伦,梁山伯与祝英台一半是同性恋,牡丹亭是意淫。然后就一直在想究竟什么是东方艺术。极度的象征主义戏剧,华美的化妆,服饰和唱词,集声乐,形体,甚至杂技艺术于一身,情节慢中着紧。想象一下东方主义(Orientalism)的呈现在真品面前将会是多么的软绵无力和可笑。

第二天的考察对象是外滩。事实证明这是一项极其艰巨的工作。我们从延安路高架缓慢前进,拍下每一幢大楼的样子和每一块诉说它历史铭牌。建筑的生命又岂止于着三言两语的简单描述。就拿不可摄影的老汇丰银行大楼壁画来说,当年的呈现到今天的呈现,这其中又经历了多少故事和变迁。高度资本化的外滩始终是上海不可磨灭的地标。昨天如此,今天还是如此。除了银行以外,普通市民很少会光顾安家在外滩的世界顶尖的名牌服饰店,抑或是挡在门口的门卫告诉你说,你没有通行证不可进入,门口的咖啡馆的广告也是面向内部商户的。外滩,似乎代表着殖民地和资本权力在这个大都市的早该讲完却嘎然而止的叙事的一种延续。突然发现德语说的转换功能Umfunktionierung对建筑和历史记忆的保留起了多么大的作用。如果我比较外滩每一栋建筑物在历史上的用途,会有怎样的故事浮现出来?

第三天我们进入法租界。如果上海有一种代表性的气味,那就是梧桐叶的味道,这在前法租界的淮海路地带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沿着陕西南路,我们在陕南村徘徊,顺便参观了一家名叫海鲸的画廊。画廊是由民居改建而成,我们不禁感叹老房子的惬意和风韵。然后去了绍兴路,如愿的在汉源书店小憩了半个小时,N还找到了一本1953年左右的香港黄页,兴奋不已。环视周围,有西洋人,也有东洋人,耳边听见的是广东话,云南话。书,咖啡,茶,和人。刻意的复古和小资情调,典型的non-place和cosmopolitan空间。开始感到汉源比我想象中肤浅些。
街对面有一家叫“树”的皮具店,卖鞋卖包。款式简单大方,就是欠些精致。店主据说还是清华毕业生。他跟一个朋友高谈阔论时说自己经常劝别人辞职,自己开店。我发现这几乎是每一个小知识分子的终生夙愿,用简单的方式经营一家自己想贩卖的东西的店。这种可爱的乌托邦想像自然的连接起了商业和文化。
思南路,香山路和皋兰路的寂静有一种令人不敢相信的冗长。连我都很难想象,只消走出50米之外就是上海最繁华和时尚的淮海中路,而在这三条路毗邻的小路上,悄无声息地错落着张学良故居,文史研究所,孙中山故居,东正教尼古拉斯大教堂,周公馆和好几幢尚待发落的洋房。我不得不承认,这一地带是上海最具人文气息和冥想能力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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