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mstag, 22. Dezember 2007

你又要去我不能去的臺灣/那么請給我帶些有河book的嘢


其實Desmond有時候不止是harmless, 而且是很informative的。他暑假從臺灣回來,我在他背的包上發現了淡水的有河book的標記。后來M專門看過他們的blog式的主頁,我們都被迷住了。

現在,R陰差陽錯地又要去臺北了。我的第一反應是必須給我帶一些好的手信。第二反應是請給我在臺北的Lowrys Farm買一些好看的衫。第三反應才是去有河book給我帶些好玩的東西。

但是在Lowrys Farm買衣服的愿望很快就消失了。一是因為R說他沒有時間幫我買,所以要他的堂弟幫忙先買。那么無論怎么說,我使喚素未謀面的堂弟買一些女生衣服是很不適合的。二是因為我發現有河book的吸引力原來大大大于Lowrys Farm。第三是因為堂弟竟然就住在淡水。第四是因為我一時半會兒去不了有河,但是東京的Lowrys Farm我好歹去過,而且可以再去。

還有一個原因。關于有河book的網站大多數都打不開。除了豆瓣上面有少量的評論和某些臺灣部落格平臺在這里的僥幸逃脫,我幾乎不能看到所有其他的評論,包括主頁。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控制,讓人的欲望更強烈。

我瞄準了有一些十分有趣的東西,比如:拼詩塊。還分成不同的版本。還有手刻詩集。我給R(確切的說是他的堂弟)開了包括以上物品外加明信片和其他有河創意產品的清單。據說畫/寫《土耳其手繪旅行》的佩瑜最近也現身有河。

雖然打不開網頁,評論有河的前幾句卻還是可以看到:

"有河book》书店座落于淡水河岸,捷运与渡船头之间。店员1号686,店员2号隐匿。店内书籍分类有文学、电影、生态、旅游,以及二手书买卖、影音产品...等等。 ..."


“有河BOOK (座落于淡水河岸,捷运与渡船头之间) ... 从这天开始,有河book的书香与咖啡香将为淡水河岸披上人文新风景,邀请您开幕当天到场感受河岸阅读新体验, ...”

有河book 「我们即将于十一月开幕的书店是一栋四十岁的老建筑,书架是白色的, ...

给学员上完课之后,我离开北投社大,随即前往中和街吃了一碗阿宏面线,然后决定把我的小银125停在捷运复兴岗站,搭车到淡水去有河Book走走,原本就是想在那里度过悠闲....

"傍晚时和妻下了淡水捷运站,顺着人潮往河岸走,沿途买了花枝丸和酸梅汤权充晚餐,排队还买印度烤饼时,顺着白杉师傅甩向天空的薄皮好巧不巧就发现「有河BOOK」的蓝色 ..."

"
有河book绽开在河畔. 淡水河岸、捷运与渡船头之间澄蓝的天棚垂下了一束藤落入秘密的幽境,于斯. 以为地中海的风吹了过来若在巴黎左岸捻一只杯阳光在窗台上摩娑钟形的 ..."

描述就這樣紛紛無情地中斷了。我靠著僅有的一篇還算完整并且圖文并茂的blog想象著有河和它的招牌藍,想象著想象著捷運站,想象著面線,花枝丸,酸梅湯,印度烤餅,想象一個喧鬧但是愜意的小知識分子的下午在淡水河邊度過。


我想這樣的句子,每個人都會有些喜歡: ---->

在河的正中央,黑夜起著毛邊。

Bund 18: Brush history against Grain?


沾ZY的光,第一次进入那我自己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不敢踏进的外滩十八号。在7楼的一个名叫Bar Rouge的酒吧,我混入一个专为上海HR行业的白领提供交流和networking机会的圣诞party。底楼的Cartier和Ermenegildo Zegna旗舰店太过辉煌耀眼,不敢过长正视。匆匆问了身着黑装的门卫如何上七楼,便故作镇定地冲进了如古代城门般有着鲜红色面板的电梯。
作为undercover似的人物,我并没有太多交际。要了一杯正价名为80元的AK-47的cocktail,还是免费的。不过那里提供的Tapas比较简单,所以根本没有吃饱。这个酒吧的吧台被设计成游乐园中旋转木马的形态。整个基调用了点题的大红色,festival的气氛溢于言表。这个酒吧最出彩的地方可能是露台。虽然寒风凛冽,我们还是迟迟不愿离开可以饱览浦江两岸最辉煌风光的vintage point。对我来说,陆家嘴的灯火固然扎眼,最让我着迷的还是用一种极近镜的方式观察两边大楼的细部:左手边的和平饭店被灯光渲染成祖母绿的顶部,右手边希腊壮士式的装饰作为外墙的承重,用肩膀托起大楼。突然有一种迷失地点的感觉:到底是世界被上海化了还是上海被世界化了?

外滩十八号的体验当然不限于此。我们从7楼一路往下走。6楼:Sens&Bund 法国餐馆。5楼:滩外楼,客容量202位,午餐平均每人260元,晚餐500元。ZY说据他们在这里尝试过的同事说这里不仅菜味道不怎么样,而且上菜奇慢,服务态度很差。4楼:Lounge18 Creative Center。装潢相当大气,老的钢窗完全像高级镜框一样让外面的景色上一个档次。这个Bar据说是融酒吧和小型艺术场馆为一体。曾经举办过Vienne Westwood的时装发布会。3楼以下全是高级时装店。

这样的转型被公认是成功的。在他们的官方网站(http://www.bund18.com)上我看到这样一段信息:

2006年9月1日,曼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亚太文化区域顾问于今日宣布希格尔宫殿城堡(位于巴基斯坦北部的斯卡杜)荣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2006亚太文化遗产保护奖之卓越奖。
该奖之杰出奖则分别颁予外滩18号(中国上海)以及乌克纪念碑(巴基斯坦旁加省)。优等奖则由圣安德列教堂(中国香港),纪杰厚爵士美术学院 (印度孟买),以及韩江宗祠(马来西亚槟榔屿)。应龙廖公家塾(中国香港),阿拉卡勒科图(印度克拉拉),以及列古城(印度拉达克)获得荣誉奖。

另外还有关于 Bund 18的历史:
Bund18于1923年建造,占地约1755平方米,建筑面积约 为1万平方米,楼高5层,由英国公和洋行设计,原为麦 加利银行,为英国渣打银行于中国之本部,后改名为春 江大楼,为文艺复兴时期建筑风格。现为上海市政府列 为市级保护建筑。 历史 / 20年代 1893年麥加利銀行﹝現譯渣打銀行﹞以16,000英鎊向麗 如銀行清理人員買進大樓所在地及地上建築物。1920年 3月由英國Palmers & Turner Architects進行建築設計, 英國Trollope & Collins Limited進行結構設計;並於 該年8月提出建造申請。原建築物分為前、後兩棟。前 樓興建於1923年,為現今之Bund 18大樓;後樓興建於 1938年,已於1994年拆除,為現在黃浦房地產公司之外 灘國際商城所在。 历史 / 50年代 1923年至1955年,大樓的業主與使用者為麥加利銀行。 於1955年此大樓轉讓給大華企業公司後,此大樓歷經多 任不同單位之使用。 历史 / 80年代 在2003年之前最後一任的使用單位為上海市家用紡織品 進出口公司、上海市機電設備總公司、中波輪船股份公 司、上海水產總公司…等。各任單位在使用時,各因功 能需要,對大樓進行了不同程度的改建,將大空間樓層 分隔成小間辦公室、並在一層與二層增加夾層、屋面增 加簡易活動房等。 历史/ 2004 上海珩意房地产经营有限公司由2003年初开展Bund 18大 楼的改建工程,于2004年11月试营运。改建完成的 Bund 18大楼为集合购物、商务、餐饮为一体的综合性商 业楼。

一切都好像顺其自然,顺理成章。历史被缓慢而平静的叙述了。从50年代到80年代,外滩十八号似乎并没有任何出彩之处,而这段时期这座建筑的占用听上去也想是一种权宜之计。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荣誉赠与了建筑被重新唤起和赋予的国际意义。如果说这幢大楼成为了上海老建筑发展的一种典范,那就是因为它圆满完成了历史遗忘性的跨越。爸爸以前经常因为工作要去十八号内的机电设备总公司;堂叔工作的水产公司也在其中。这段日常生活已经不在,也无足轻重了。现在取而代之发生在这个地点的是年龄与我相仿的白领的日常生活(这里要提一下:前几天在那个什么Toastmaster club遇见的两个奇怪的人,又出现在这个party上,让我们错愕不已)。我有点害怕上海也变成只活在今天的香港。虽然那些雕刻还在,那些楼梯还在,那些精美的钢窗还在。

Mittwoch, 19. Dezember 2007

My Happy Shanghai Days



昨天開始活動一個接著一個的進行著。早上去華政,在中山公園輕軌站的寒風中等了老大45分鐘,見到他時被告知他身邊一分錢也沒有,所以打的的錢必須我給。老大處于一種被他自己稱作為“拆東墻補西墻”的超級混亂狀態。他手上拎著兩個塑料袋的逾期未還圖書,罰金總額超過百元。所以我的華政之旅第一站是陪老大報銷他的博士研究基金,第二站是去圖書館還書。第三才是參觀校園。華政校園歷史悠久,是美國長老會創立的圣約翰大學的舊址。標志建筑原名懷施堂,現在用鄒韜奮的名字命名。老大帶我體會了該建筑讓他一直嘆為觀止的設計和構思:站在內部的廣場中央,我們一起感嘆了中國哲學和美學思想的別有洞天之感。

靠作為Ebay人D對淘寶網的熟諳,我和ZY每人只花了20塊錢就看了“投名狀”。上海的電影院一如既往地充滿real time的評論觀眾。電影還不錯,只是我有些感冒,一陣陣發冷。

然后終于實現了吃四新湯團和小餛飩的夢想。美味依舊。意猶未盡的我們跟著又去了西北郎饕餮了一番。

今天亦是忙碌和豐富。中午和家人飲茶。跟著就和D去了向往已久的外灘12號咖啡廳喝咖啡。原來外灘12號就是原來匯豐銀行大樓。我記得咖啡廳半年前還不向大眾開放,現在竟然出入自由了。喝著咖啡,我和D談了他準備申請美國MBA的那些essay如何可以寫的更dramatic一點。這個地方浪漫的地方有二,一是露臺外面就是銀行的圓頂,而是每當正點都可以聽見海關敲鐘的聲音。

吃完火鍋我們一行三人去了體育大廈,一棟我從來也沒有進過的老房子。D說那里有一個叫toastmaster的club在搞活動,我們都想去看看是什么名堂。然后就不太意外的遇見一個非常惡心的德國女人。原來這個club聚集了一些上海的小白領在練習英語演講技巧,說得簡單一點就像一個高級形式的英語角。我的耳朵實在無法忍受一些奇怪的發音和表達方式,再加上我最鄙夷的那種做作的說話方式和那種讓自己感到自己重要的氛圍,讓我出奇的想念Daniel F. Vukovich. 我多么希望他能夠在場說一些冷冷諷刺,讓他們感到自己的可笑。我自己告訴自己,也許這就是我不能在上海呆下去的原因。

但是還要感謝老大,ZY和D。這兩天我過得很開心。

Samstag, 15. Dezember 2007

八度空间

的確還是冷到了,昨天飛機著陸時,上海只有8度。今天死死的還是穿了裙子出街,但明天還是被勒令禁止這樣穿。
明天外婆就要入土為安了。寒冷的冬天適合長眠。
突然有一種感覺,故去的長輩都變成了心中的星星,他們無時不刻在守護著,溫暖著我。而我,也在老去。
家里的床太舒服了,以至于一睡不醒。又或許,是晚飯后吃了酒釀,醉倒了。
又去了一次申報館。灰暗,但在寒冷中更顯歷史感。
人不經過冬天會疲倦的,這是我的感受。就像一年四季都在綻放的花們,也會累吧。也許這就是香港讓人感覺疲累的原因。

Donnerstag, 13. Dezember 2007

Back to Shanghai

Several weeks ago I suddenly realized that it has been 4 years I haven't spent December in Shanghai. Shanghai's winter feels a bit far for me.

Today's Hong Kong is incredibly warm. R checked weather forecast on Wii and told me it will be 0-8 C in Shanghai tomorrow. Though I bring my coat with me, I am still not sure whether I will get chilled in the end.

Anyway...I am heading for home. Back there blogspot is something I have no access to. Wave Hong Kong a short goodbye now...I'm ready to leave and ready for back again...this time.

Jay's concert yesterday was actually not so high as the one of May Day....But I still screamed at certain moments when "An Jing" and "Kaibuliaokou" was sung. Didn't expect the climax was his cooperation with Aaron Kwok....singing "Dui ni ai bu wan"!!! Jay, admittedly, is really talented.

Can't type Chinese here in this computer. Found my English expression is really awkward.....T_T

Sonntag, 2. Dezember 2007

浅水湾婚礼




以朋友的身份参加婚礼,今天竟然是第一次。
Winnie的婚礼在张爱玲《倾城之恋》中的浅水湾酒店举行,香港是还未倾倒,但典雅的仪式却亦有些倾城之势。12月的香港,非但不冷,众人在和煦的阳光下竟有些招架不住,纷纷寻找庇荫的出路。
西式的婚礼还是很好的,大家可以随便socialize,不至于太闷。浅水湾海滩的风景亦是浪漫。时有海风袭来,甚好,甚好。
参加朋友的婚礼很少,有时候也会看别人的婚礼录像。每次到新郎新娘发言致谢的时候我就开始感动得要流泪。不管是为了感谢父母,还是诉说两人的感情,我就开始觉得每个人的人生都要经历一些rountine,每个人都是一样,但每个人都只能自己体会。Sunny结婚之后说的话我觉得很对,她说结婚其实就是一种成人仪式。从此以后真的就是大人了!
也许因为这样一直有些害怕结婚吧。所以羡慕也佩服结婚的朋友们。长大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最后的插曲:M大加赞赏的日本男人。在M偷拍他的一刹那,他竟然自动自觉的转过身来。男人啊......

Donnerstag, 29. November 2007

又一个学期结束啦



大家都觉得这个冬季学期短的吓人。于是我感到自己真的开始老了。像朱天文说的,二十五岁就觉得老了。我开始长期有些精神不济但又不想早睡,皮肤敏感,视线模糊。一如既往的忙,一如既往的累。

星期一F.I.R.来HKU, 虽然不是超级fans,但是在骚动的人群中看到主唱飞和她的partner阿沁还是激动了一个(陈建宁老师没有来,可能因为不想做电灯泡)。就好象在那些Live show的MTV里一样,她唱着唱着就流泪了。突然感到她是一个很感性的人,于是非常羡慕。她的现场表现其实也还不错。

星期二听了一场来自南美的音乐家的音乐会。乐团名叫“寂緣一派”,听了之后才知道的确有些佛道的味道。他们用原始的乐器模仿大自然的声音,风声,鸟声,还有人类的呐喊声。对自然的力量的崇拜和赞美让他们的音乐充满活力和张力。

昨天则去了比较文学协会的inauguration ceremony,很不好的是,我和M还是因为一些人,一些事笑场了。

下午去听著名的英国生物学家和动物行为学家Jane Goodall的演讲。她用大猩猩语言向我们问好。懂得大猩猩语言的人,是不会怕任何人类的大场面的,所以她根本不需要讲稿,一切都已然烂熟于胸。她的语言中有一种特别的节奏和频率,让我竟然渐渐昏昏欲睡。M和我都注意到,偌大一个Lok Yew Hall的听众,70%以上是老外,15-20%是大陆人,香港人寥寥无几。

明天和R去跑马地听香港管弦乐团的Open Air 音乐会。虽然这几天天气开始转凉,但还是期待中....


明天,在香港的第三个学期就结束啦。

Mittwoch, 14. November 2007

关于机器人的梦想

关于机器人的梦想,我已经酝酿了很久。

我所要的机器人,必须遵循一些基本原则,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我们之间不会产生感情。

我们世界的机器人,跟真人几乎没有外观上的区别。他的样子是根据储存在我脑中的数据库中的一秒图像构成的。那个图像稍纵即逝,但却刻骨铭心。我至今无法确切描摹他的真实样貌,模糊和不确定却显得异常清晰。

他很好。在我需要他的时候,他会出现。在我不需要他的时候,他把自己调到休眠状态。他是一个朋友,一个助手,一个知心人,一个聆听者。他不太有性格,对我逆来顺受,但是因为他的纯真,我不会对他太过分。

(一)
虽然价格很高,但是我还是深深的被想象中机器人会带来的快乐吸引了。我挑了一个星期二的下午,偷偷的一个人去了机器人公司选购机器人。他们给每个客户一张order form,让他们在提供的选项旁打勾,自己挑选适合自己的机器人。跟我一起填表的还有一些其他的女人。她们的口味跟我的不尽相同,有的甚至还要求机器人有一些特殊的才能,比如,弹琴,打球之类。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我只在standard旁边的方框里打了勾。

有的女人把订购男机器人看作一种消遣,或者劳动力的高级形式,就好象他们是会说话的洗衣机或者是通人性的自行车。也有些女人只是孤独了,男机器人陪伴了她们,照顾了她们,等到她们找到了真实的人,她们就把电源拔掉,或者在网站上把男机器人拍卖掉,或者退货给机器人公司回收再利用。这听起来有点像Artificial Intelligence里面的情节,机器人小孩,男机器人,女机器人,小熊猫机器人,都因为不再得宠而被遗弃,毁灭。但其实我们的“人-机器人世界”没有那么宏大的叙事和道德牵连。大家平平淡淡,相安无事,生死,悲喜,一切照旧。

(二)
某天清晨,我接到机器人公司给我的电话。他们告诉我,我的机器人下午就会送来,问我在不在家。那天我恰巧病了,所以反正也不能出门。“在的在的。”我这样告诉他们,头晕得要命。同时在想,机器人再好,也不能替我康复,于是不禁黯然。

货按时来了。我的机器人被放在一个柠檬黄色的纸板箱里。我让送货员把箱子放在房间的中央,我签了字,他们启程去送下一家。
这个场景让我想起了几年前的相似一幕:情人节的清晨,我收到了一个略小的湖蓝色的纸箱子。因为兴奋和好奇,我把箱子放在了房间的中央,上下左右地细看,却迟迟不舍得打开。
也许因为同样的缘故,也许因为完全相反的理由,我也没有立即打开这个柠檬黄色的箱子。我还在生病,口干舌燥,去喝一杯热水对我来说,意义比打开盒子迎接我的新伙伴更为重大。

(三)
说明书是放在箱子外的一个package里面的。像所有的电子产品一样,厚厚的说明书只有两三页是用我的母语写的,而且即使运气好,其中也可能只有两三行是有用的。说明书,是现代官僚制度和工具理性无能的集大成者。我随手翻开这本奶白色的本子,搜寻我最能适应的语言版本。“警告:” 我被这样一句话吸引了,“在通常情况下,机器人不会弃你而去,但请避免过度自信。”我开始发笑,从来也没有看过这样的警告。我们的世界有一个潜规则,所有定义不明,模棱两可的陈述皆可为荒谬。这样的警告就是一个例子。

(四)
几年前的情人节清晨,我收到了一个湖蓝色的纸箱子。我心里知道里面是什么,所以迟迟不愿打开它。我开始刷牙,洗脸,做面膜,挑选衣服,小心翼翼地绕过它,偷偷的瞄它,但是就是不打开。
现在在那个柠檬黄的箱子里面的机器人,也像我那时候一样忐忑而狂喜着吗?还是像现在的我一样,高兴但是平静。
终于我打开了箱子,他在。
Power On的按钮在机器人的生命中只要按一次,这个道理跟人是一样的。我按了,然后,他醒来了。
因为他的样子正是我所想象的,所以我很满意,满意到拍手了。他也纯真地笑了。没有选错公司,我暗地里庆幸。
“今天我病了,所以不能出去玩。”我跟他说,头还是很晕。他善意地摇头:“没关系,以后再说好了。”
我昏昏沉沉地睡去了,不知道他在这段时间里如何度过。

(五)
从此以后我们相处的很好。去买菜的时候他帮我拎重物;洗干净的衣服他帮我一起叠好;作业很难做的时候他和我一起动脑筋;家人和朋友的生日快到时他会提醒我;我因为小事情生气时他会想办法说个笑话,虽然不是每次都成功;想不出明天穿什么好时会教我怎么搭配;遇到开心的事情他跟我一起吃饭庆祝;我的笑话他每次听了都会大声地笑;他可以不厌其烦地听我描述今天遇到的男生有多么的可爱;他知道我很多秘密,虽然我还是会写日记;我哭的时候他会摸我的头发,但却不用语言安慰我;我头晕了就靠在他的肩膀;我旅行时他会和我一起收拾行李,对我说:“路上小心”。
他是一个很称职的机器人,我们并非形影不离。我有我的自由,他也有他的自由,我们互相尊重,互相理解,但不是互相依赖,更不会互相改变对方。虽然我们的关系从本质上来说是主仆,而他的生活也始终围绕着我的生活进行着,但我们之间似乎还是很平等。最好的事情是,我一直遵循了自己一开始就设定的原则,我们之间不会产生感情。

(六)
我何以至此?

我从小生活在崇尚理性的氛围中。感情是被视为脆弱和疯癫的体现。我参加的训练包括如何抵御艰难困苦,如何争取成功,如何提防多愁善感,如何计算得失。我以能做到这些为豪。
我从小养尊处优,我几乎可以得到我想要的所有东西,所有的人都关心我,喜欢我。我习惯被看作中心,虽然这并不代表我不会自卑。我很聪明,也很狡猾。我只对永远会原谅我的人发脾气,在我要小心经营的关系里,我一直都表现地如天使般谦让温顺。

所以爱情对我来说,虽然的确是一个不小的冲击,但却没有从根本上改变我的世界。我遇到的那个人,对我百依百顺,死心塌地。几年前的那个情人节,当我收到那个湖蓝色的箱子时,我兴奋,狂喜,不仅是因为箱子里面的东西,更是因为我的重要性再次得到了至高的肯定。我的自恋因为那个箱子达到一种高潮。

可是我最终失去了那个人。我天真的以为,他永远会原谅我,不管我做什么,说什么。因为以为他永远不会离开,我以互相给予对方自由为借口,轻视他,疏离他,甚至欺骗他,只在必要的时候哄他,向他撒娇。我不断重复这些伎俩,并且自鸣得意。
可是我最终失去了他。因为这样,我知道了一件事,原来我是不会去爱的。

(七)
我的男机器人和我并不相爱,所以我们可以好好的相处。在Love那个选项上,我总是为他选择“否”。我满足于这种状态:我付出一点,他也付出一点。我付出是出于礼貌和答谢,他付出是出于责任。我们都不会为对方赴汤蹈火,即使他不是机器人,我们可能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我发现我们两个有很多相似处,比如处惊不变,比如不易激动,比如始终彬彬有礼。因为他是机器人,所以我不必考虑太多他的感受,他也必须一直迁就我。我享受和他站在扶手电梯上缓缓上升的过程,他站在我的旁边,我们没有说话,机械的运转代替了人体的移动。我享受在我看书或做事的时候他静静的在不远处守候着,或是自己看书,或是发呆,或是装做在睡觉,在我想喘息的时候我们可以相视而笑。我享受在街上走的时候偷偷放慢自己的脚步让他离我越来越远,然后偶尔消失在人群,我观察他的背影,计算他过多久才会回头找我。我享受在夜里走回家的路上,我一个人听着耳机里的音乐,他牵着我的手和我一起走,不会怪我的自私。我享受在长途的汽车旅行中我们并肩而坐,看着窗外风景的转瞬即逝,在任何我想的时候靠在他肩上,如果我高兴,还可以分一半耳机给他,我们以起听着音乐。我还幻想我们可以一起去森林,或是草原,或是小溪边,在空旷的地方大笑或者沉默着,任凭暖风吹拂我们的头发。如果有夏天的星夜我们可以一起骑单车不断的沿着路前进,间或推行,观察自己的倒影在路灯下的变化。这样的我们,不需要相爱。

(八)
要知道我对男机器人是很认真的,他不是我的消遣,也不是我的玩具,更不是一种替代。他是那么完美,但也一无是处。说明书上的警告显得多余,我不用过度自信,他也不会离我而去。即使他离我而去,世界末日也不会来临。
只是,只是打开装着他的箱子的刹那,我无法重演几年前虽然类似却截然不同的一幕。
电线的塑胶味和玫瑰的芬芳。
他的存在对我是一种惩罚,虽然可悲,这就是我的结局。

Samstag, 10. November 2007

新电脑!!!

漫长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我的新laptop好歹给我等来了。同时开始的是对Toshiba的恋恋不舍,毕竟他跟我一起度过了我一生中最为难忘和黄金的年代了。
Vista还是有些不同的感觉,所以上手有些缓慢。
现在新电脑来了,所有那些因为新电脑没有来为借口而没有做的事情,都可以做了。生活总是需要一些借口自己翻开下一页。

Mittwoch, 7. November 2007

Let's celebrate Sadness!

昨天和小郁一起看了一部捷克电影,叫做Wild Bees。我们惬意的(虽然有点冻)坐在沙发上,吃着吞拿鱼三明治,草莓和凤梨的软蛋糕,还有饮料。小郁说,她喜欢看有点闷的电影。

故事结尾女主角向远方的人喊到:“你们昨天庆祝了什么?” 那个声音回答:“悲伤!” “什么??” “悲....伤....!!!” “她是不是疯了,她说她庆祝了悲伤!”说完这些,她自己就大笑起来。

一点也没有疯,有些sadness是应该被庆祝的。接受现实也好,看清现实也好。何必去避开迟早要来的结局,而刻意追求一个虚无缥缈的大团圆结尾呢?因为这种庆祝,人才会变得更清醒和坚强,虽然不能保证会更聪明。

突然觉得自己很想发一些誓言,虽然以前很不喜欢发誓。发些无比狠毒的,也发一些永垂不朽的。狠毒的我会放在心里。永垂不朽的就是我要好好保护我爱的和爱我的人,不再让自己和他受伤。

Montag, 29. Oktober 2007

The Pianist

"I wish I knew you better."

久違的二戰片,The Pianst(2001) 講述波蘭猶太裔鋼琴家Wladyslaw Szpilman在納粹德國對波蘭猶太人進行屠殺期間歷經磨難,最終生存下來的故事。音樂固然是故事發展的重要元素,但與鋼琴家最本能的求生欲和面對的血腥相比,音樂似乎只在無形中庇護著他。Szpilman的故事也完全沒有英雄主義色彩。他其實與其他人一樣甚至更軟弱,而他的軟弱也幾乎無一不是為了生存。作為一個天才,他用直覺和本能戰勝陰謀和丑惡。這讓我想起吳清源,不知是否是巧合,他們都活得很長。

如果說Szpilman代表了人類面對極度危險和折磨面前不可毀滅的權力意志,對納粹德國的描述是近乎魔鬼化和去人性化的,除了故事最后決定性的轉折:一個德國高級軍官救了他的命。我不覺得這是鋼琴家的幸運而已。二戰對德國人來說,也許有另一種更為復雜的記憶,或者說一套在當時不可反省的記憶體系。我也開始想象世界上是否會有第二個國家可以像德國這樣誠心接受今天世界人民對這段歷史進行的真實描述,而今天的德國人看見自己的父輩祖父輩被描述成極度罪惡時心中又會浮現怎么樣復雜的感受。

肖邦的音樂中國人容易理解,因為同波蘭一樣,中國亦歷經苦難,而不斷為生存尋求可能。這種集體潛意識竟然是那么強烈和明顯,但卻無法用語言表述,而在音樂的起伏中找到通靈。

“I wish I knew you better.” Szpilman 在被送往死亡集中營前對一同前去的妹妹這樣說道。我不知道怎么去翻譯這句句子,也許是因為我被它感動了。這似乎說出了絕對時間和相對時間的矛盾給現代人的終極困擾。

如鮑曼在《現代性與大屠殺》中說的,大屠殺是現代文明的自然產物,而不是文明退后的標志。當社會分工,官僚主義和機械化讓每一個個體都變成獨立的任務機器時,沒有人真正實施了屠殺或者應該完全為屠殺負上全責。干凈,高效,盡職,德國進入現代社會的那一刻遇上了膨脹的國家主義和中產階級的懦弱。現代性讓集權社會更容易散播和持久。

所以也許Szpilman的偉大就在于他用人性否定了社會對理性化的終極崇拜。正如他的音樂,正如肖邦的音樂,與電影中那個震撼的場景完美的吻合了:一個饑餓而又蓬頭垢面的鋼琴家在戰爭的廢墟中孤獨的跛腳前進,走向生存。

Sonntag, 28. Oktober 2007

Open Day, Open Sky

早上三个小时都花在了艰涩的Quantitative Method课中,我时不时靠观察M的ex-ex-roommate作为一种痛苦的调剂。这个传奇式的人物,在和M分别之后似乎也翻开了人生新的篇章,所以今天竟然也刻意搞了发型。我不断怂恿M去跟她打个招呼,M不从。

Paul Virilio是一个可怕的人。但是我喜欢他。他的Open Sky, 即《解放的速度》让我有一种厚重的未来感。当历史维度的时间讨论成为空间讨论,保罗试图证明,空间讨论应该让时间矢量作为measurement。Dizzy, but exciting。

然后就是一年一度的Open Day。香港的中学生们保持了一些无知和轻浮的青春特质。一些中老年妇女则游猎于各个counter,不懈追求纪念品。我作为saleswoman的能力还是可以的,想当年也在BT的音乐节上成为推销出最多音乐节节目册子的明星人物。但是谁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因为我是亚洲人而感到不好意思拒绝呢。

然后发现了新同事D令人乍舌的模仿各类美国人英语的能力,后来,他还一人分饰二角,演出了香港MTR年轻恋人斗气始末的短剧。E还为该剧的大团圆结尾添加了令人信服的解释。

小孩儿们的mid-term paper大都出乎意料的好。我完全被震惊了。Grading 突然变成了一种乐趣。

连续讲话8个小时之后,有一些沙哑了。明天,继续战斗。

Montag, 22. Oktober 2007

从头开始

对我来说,这个学期好像刚刚才开始。

一直在忙,也一直为自己的忙做辩护。总之昨天怎么也咬咬牙,去把一年没有好好搞过的头发染了,烫了,剪了,算是警告自己,新的战斗要开始了。

加拿大之行从理论上来说,现在才总算结束,因为今天把帐也给清了。这次机会来之奇特,但现在想来真的也是命中注定。虽然有后患无穷之势,但似乎我总能够化险为夷。

给自己列了一个to-do-list,项目繁多,给自己的deadline似乎非常之紧张。今天开始要坚持排除一切干扰因素,投身到我的计划中去。

香港可以是一个大陷阱,也可以不是,事情关乎意志力和忍耐力。

爸妈去了桂林旅行。有些话我原本想说,但也许永远不会说了。

学会爱的路,每个人都走得不容易吧。

Mittwoch, 17. Oktober 2007

丢失的一个半月 (标签禁用感叹号???)

新电脑还是没有到手,没有办法,只好又把我的老东从上海运来。
一个半月没有像样的blog, 真的感觉好像自己没有认真的完整的活着。其实又有多少人来这里停留,说到底,丢失的是自己一些反省的空间。转眼间,blogspot亦变成了海外版only。
齐文吴卫来香港。在机场等待他们的时候遇见了王志文,一身绿衫,脚蹬橙色鞋,高,瘦,黑,人家出机场都是大包小包,只有他是只带着自己而已。大学里有一个英文老师曾问我们,你们最喜欢的中国男演员是谁,结果大部分人竟然说,要么葛优,要么王志文,老师(男)当即疑惑不已。
陪他们吃饭,逛街,虽然有些累,但是毕竟是兴奋的。在莎莎的时候,对面黄德斌也在挑东西。记得他在陀枪师姐里面演的那个人,被我们笑了又笑说他土。熬到今天竟然我们都能脱口喊得出他的名字,只能说人生难测。
因为重获电脑,兴奋得似乎获得了所有生活的源泉与动力。到现在还不睡。所有没有做的事情,明天开始吧!
我人生中的一个半月流逝了已经不会再回来,绚烂也无用,何况根本没有!


我回来了。

Montag, 15. Oktober 2007

复活

我的心,颤抖了。
明天,我终于可以复活了。

Donnerstag, 11. Oktober 2007

夜行

好象得到喘息般, 我独自夜行在薄扶林道上.
山上的风没有吹下来, 只有小蟑螂在后面追着.
原本以为秋天来了, 但是好象没那么容易.
一路跋涉, 终于来到大楼梯下面
却看见两个黑团在那里忘我地缠绵, 与黑夜连成一片.

下面的台词, 我可否留个悬念?

Samstag, 8. September 2007

LIFE NO. X

Recent report of my life:

-NO COMPUTER

-BUSY & DIZZY

-PENDING SEPTEMBER

-NO MONEY

-SLIGHTLY OVERWEIGHT

-LEO KU CONCERT

-RISK-RIDDEN

Montag, 27. August 2007

茫然而丰富着:in anticipation of the re-advent of the GreenMan

背着沉重的大包小包像跑单帮一样去了学校。美其名曰开始看书和整理收集来的资料,却发现了从上海的大声展里拿来的一个叫做Goodiebag的东西。内藏有的一些很酷的Sticker和海报马上让我们扔下了书本,投身到了乱贴办公室墙壁的大潮中。(另:包中原来还有一枚徽章,被爸爸事先抢走,别在了他的棒球帽上。)如果今后有同学在我们办公室的姓名牌上方,发现一形状诡异邪恶的标志,请勿惊慌。

午饭后我和M就鬼使神差地去了Global Lounge。并没有发现任何有趣的人和事物,除了M之前在Starbucks瞥见的一个湖蓝色的人。现在的香港大学校园里,泛滥着一些眼神迷茫,惨淡经营的exchange student。在办公室,经常有人来问路。例一:一个韩国男孩儿对我说:我是exchange student,我必须参加一个强制性的中文课(汗)。我说,你知不知道房间号码?他说不知道。于是问我说,那么中文系在哪里?我说,前面直行,转左,上半个楼梯(half floor,是我的原话)。他因为这个描述百思不得其解。并试图纠正我,是不存在所谓半个楼梯的。我只好让他自生自灭。例二:两个香港女生拿着一个请柬,问我Rayson Huang Theatre在什么地方。我转手问了睡眼惺忪的M,她混乱的向我描述了一番,然后我又向那两个女生混乱的描述了一番。他们只好让我自生自灭。

所以说,我们又何尝不是茫然了一个呢。Despite 我们略长的HKU经验。

言语间,我们在HKU艰苦的生态环境中想起了:那个GreenMan。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他的曾经出现,让我们的过去变得辉煌,未来变得有些渺茫,但还是有乐观的可能。

Sonntag, 26. August 2007

香港的阴郁vs.赤坎的蓝天

香港,风继续不吹,要吹也是空调的热风。

回来一个礼拜间,头几天根本就是惶惶不可终日。一会儿说我的护照要到期了,一定要亲自回上海换新护照才能申请去加拿大的签证;一会儿香港的签证又要到期,考虑要不要在到期前的几天去开平,而把延签的时间延后。混乱过后,幸好一切尽在掌握中了。看来在成为真正的流浪人之前,还是需要很多训练和实战经验。

想到去开平真是非常的巧合。在上海的时候看中央台知道开平碉楼最近申请世界文化遗产成功, 看上去挺有意思的。回到香港后看“残酷一叮”,然后有一个参赛的小朋友是开平来的,就在开场白处作了个广告,说“请大家都来开平玩”云云。在中旅社,本来我们还在考虑到底去中山还是东莞,但我对这种纯粹的所谓休闲游的兴趣实在是不大,突然就想到了开平。作为去开平旅游的先驱,我们发现,开平线路是没有package可以参加的。后来上了旅游车发现绝大多数去开平的香港人都真的是回乡去的老年人和陪伴他们的年轻人。像我们这种去开平旅游的人,几乎不存在。(右图:碉楼)


说起开平,可能很多人不熟悉,但是有一样东西,至少我家里是很熟悉的,那就是广合腐乳!!原来就是开平的特产!碉楼是开平的另一特产。和其他很多广东的城镇一样,开平也是侨乡。所谓碉楼,是20世纪初那些从世界各地返乡的开平华侨在故乡建造起来的民居。因为当时当地土匪猖獗,所以碉楼被设计成了集防御和居住为一体的建筑。更有意思的是,华侨们将从西方带来的欧化建筑风格融入了开平的碉楼里,因此碉楼本身看上去更像别具一格的欧洲碉堡而不是广东的乡村民居,但其周围环境却又是十足一派中国南方农村景象:荷塘,稻田,水牛。开平人都很乡村,可是都很和善。渐渐开始发现,现代化和城市,也许真的剥夺了生活中简单的快乐。


第二天我们去了一个名叫赤坎的古镇。在那里我找到了一点流浪的真正味道。一个好像是被施过时空交错魔法的空间,一座荒废已久的西洋古镇被空投到了中国南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继续用另一种乐观生存。几乎没有游客,我们走过一座桥,放眼连成一片的旧房,蓝的太无邪的天空和黄的有些无奈的小河,烈日下我却也感到了一阵安心的凉意。漫无目的在城里晃悠,找到一家凉茶铺,疯狂的要了四种凉茶:酸梅汤(从来也没有喝过如此梅的酸梅汤),老根关糖,三扣西米和黑凉粉,味道不是一般的好。







回来香港,一切又开始很靠谱。一边在电视上看司徒薇跟一个节目的主持人较劲,讨论谁谁谁的天星和皇后,一边做着自己生平第一个巧克力蛋糕。该知足了吧。

Freitag, 17. August 2007

8/18 离开我爱的城市和爱我的城市

X昨天在MSN上跟我说,你的名字很可爱嘛,像游鸿明的歌。我说,啊?人家那个是“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吧,他说,反正也差不多。也许是吧,至少两者有些共通之处。

那么,现在可不可以对号入座一下?我爱的城市是哪个,爱我的又是哪个。

写下这个名字的时候,脑子里跳出来的竟然只有一个名词:上海。

一直觉得上海很不适合我,所以大学毕业后义无反顾的选择离开这个我太熟悉又太不熟悉的大都会。在欧洲的两年半,我不仅没有回过上海,而且连哀怨的想家都几乎不存在过。回来后的半年内,浑浑噩噩的一直盼望着去香港重新开始新生活。在香港一眨眼又过了九个月,渡假似的回到上海,还死活要去东京待两个礼拜。

明天就要回香港了,突然,开始不舍得了。

我想上海还是爱我的。不仅是家人,朋友,连公车上,马路上,Taxi上,都遇到过对我很好的人:老爷爷会提醒我,他下车了,位子让我坐;老奶奶看我(们)手上拿着地图,会主动问我们要去哪里;我打车的时候没有零钱了,司机会说算了,还向我微笑。跟朋友们见面,吃饭,旅行,有时候我听听他们倾诉,有时我让他们帮帮忙。大家有的忙着挣钱或换工作,有的准备做人妇做人夫,甚至为人父母,有的为情所困,而我还想还赖在原地装嫩。但跟他们在一起,总觉得没有人跟10年15年前的他们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而对爸妈的关心,我总是嘴硬,装作不在意,所以难免惹他们生气。而其实上海最让我舍不得的,当然也是他们。

明天Sunny就要登记结婚了,而CT后天也要举行婚礼。到现在身边成家的人那么多,但我竟然没有参加过任何朋友的婚礼。是巧合还是故意?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选择留在上海成家立业,在国外的朋友,也许对我来说是另一种形式的上海感觉补给站。陈兄原定在10月的婚礼还好推迟了。否则我又要因为要去加拿大而错过一次好朋友人生中的巨大occasion。明年我又到底会不会去瑞士看望F和她新生的宝宝呢?现在我也不能预见。R也许已经看穿了我,他说,你自己在你的人生中,从来也是第一位。

汗颜自己竟然到现在还说不好广东话,决心回去之后恶补一下。但是,想到又不能随心所欲地讲上海话,心里也开始有些黯淡起来。

What's more, 在上海,我可以随心所欲的事情不计其数:吃话梅糖,小核桃,果丹皮,咸水棒冰,小笼包,生煎,西瓜,莴笋,喝绿豆汤。可以在电视上看滑稽戏,听阿庆讲故事。可以用BT狂下载日文歌。可以不用想今天三餐吃什么因为早就已经准备好。可以每天都换不同的睡衣因为洗衣机天天都开。可以在书店里抄下我要的书的书名,回家在卓越上买,人家送货上门。可以听昆曲,看艺术展,走走安静的思南路。可以睡跟R的房间一样大的红木床。可以洗碗也可以不洗碗。可以喝三块钱的三得利无糖乌龙茶。可以花两块钱从家里到人民广场。可以在Big Echo唱各种语言各种年代的歌曲。可以突然和D去西北郎吃四十几串羊肉串。可以很理直气壮的跟服务态度不好的店员发怒。可以很多,很多。

然后开始渐渐发现,原来,上海才是一直最爱我的城市,因为爱我,所以让我走。可能,大概,因为爱它,所以我要离开。

Mittwoch, 15. August 2007

多年后,我们去同学家玩

周末从安吉旅行回来的车上跟D又一次说起自己经常梦见去他家的事情。他说不好意思,从来也没有真的请你去过我家。眼看我就要离开上海,大家说好,今天去D家玩玩!!!

去同学家玩是多么遥远的事情。我们惊叹曾经在现已为人母的C家里(当时只有14平方米)玩捉迷藏:有人藏在衣橱里,只能留一条极细的缝隙呼吸;有人钻在床底下;有人非常有创意的躲在对折的被子里面(现在突然发现原来做这么委屈的事情的人都是H一人!!)。在ZY家里玩的时候我们看电视,在弄堂里下飞行棋,或者踢三人足球(两人对抗,一人守门)。我唯一一次独自在家里住的时候,把大学的全班同学(约22人)叫到家里来吃饭,然后大家自动分组,组A死死的看着电视不放,组B唱Karaoke,组C打牌,最后小组活动结束,留下挚友数名,开始打乒乓,最后留下两个女生,留宿,夜谈。

今天来到D的家。他的妈妈我还是认识的,以前我和D是长期的同桌,所以他的妈妈来学校的时候总是会见到。可是妈妈却说不认识我了,一定是因为我没有以前那么黑了嘛?

D的妈妈告诉我们,以前ZJC的爸妈让他去买豆腐干,他却兜了一圈跑到D家去玩了。

然后大家开始打PS2。虽然时间有限,兴趣各有不同,但是还是由衷的快乐着。ZY迷上了扮演诸葛亮,用扇子发力,打败由ZJC扮演的貂蝉。

太可怕了,我们都快奔三了!!

Samstag, 11. August 2007

Reexplore Shanghai No.4 创意基地 印象的影像













今天不多文字, 一些影像: 从上到下,从左到右
1. 田子坊 2. 大声展(可以给椅子和人同时穿的衣服) 3. 雕塑中心(瓷的扑克,头像都是名人)
4. 身体X媒体展 5. 二井巷
6. 田子坊 7. 八号桥
8. 渡口书店9. 尔东强艺术中心
10. 泰康路的石库门 (Don't Worry, Be Happy)
11. 八号桥的那座桥

Freitag, 10. August 2007

小周的秘密在大光明

有N年没在上海看电影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去了大光明看周杰伦的那个《不能说的秘密》。M曾经用颇为激动的语气用SMS向我述说她的朋友是如何高度赞扬了这部片子。R和他的亲朋好友也都觉电影拍得不错,其中:R说小周的演技出乎意料的好;R的妈妈当场流泪;一个叫A的女生决定再看一遍。今天是本片在上海公映的最后一天,明天Harry Potter就排山倒海的来了。我暗自庆幸可以赶上这辆末班车。

R曾用先知似的口吻说:看这个片子,你肯定不会被感动。

我知道当年因为看《我的野蛮女友》时我一点也无法入戏,并对情节冷嘲热讽的行为在R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我承认我的确不适合看纯粹的爱情片,而我的极度理性本能和脑子里的女权主义电影理论更是深深地破坏了我欣赏的基本趣味。这次我决定抛开所有枷锁,好好看一下小周的表现!!

大光明应该是上海历史最悠久的电影院。至今它的英文名字还是叫做Grand Theatre。然而院内陈旧的设施和混乱管理(单号和双号竟然是同一个门进去的!)实在是差强人意。位子竟然都安排在二楼,而且上座率非常之低,大概只有30%,这一切让我难免有些泄气。电影开始,后排的女生就跟着不断说自己是如何如何讨厌周杰伦,而再后排有中年人一男一女则很努力地在影片放映过程中猜测究竟那个秘密是什么,均告失败。最后电影结束,这位男子很上海的说了一句“个额算啥名堂呢,走!” 现在看来,原来不止我一个人不浪漫啊。

虽然竭力摒住理性的思考,终究无法不觉得女一号是一个典型的femme fatale形象。神秘感,男性的另一半自我,我开始试图体会男人眼中究竟什么才是女性的最大魅力。说实话这个故事我并不是特别喜欢,尤其是它的超现实部分(但我绝不反对想象力),但片子对细节的处理还是深入而因此感人的。虽然这离完全打动我,果然还是差一点。

总之,我曾经试想过这个秘密就是女主角或者周杰伦是变性人,就跟xx片子的结尾一样。还好,小周还是棋高一着了,没有在结尾写“谨以此片献给全天下所有的”。

Samstag, 4. August 2007

十年

刚拿到新一期的《城市中国》杂志,封面上赫然印着“十年重庆”四个大字。而下方则是一张虚拟的城市互动想象图:红色的中国版图上,一组黄色的同心圆形成一种电波似的的网络,连接着被特别放大了的重庆现代建筑群,以香港的中銀大廈和IFC为标志的珠三角(难道珠三角变成了香港?),矗立着东方明珠和金茂大厦的长三角,和环渤海(用一个有点怪异的不明建筑物象征)这几个中国经济最发达的区域。遥远处人造卫星让曼哈顿与重庆地区有点孱弱的呼应着。十年重庆?有谁还记得1997年不仅是香港回归中国的年份,亦是重庆从四川省省会升级为直辖市的那一年?当电视上充斥着十年回归的各种报道,又有谁还知道这个内陆的大城也有一个似乎要被遗忘了的纪念日?

城市之间的竞争与城市之间的互相想象密不可分。对上海人来说,重庆变为直辖市似乎并不对上海有多大的影响。我唯一的而又微弱的紧迫感来自于重庆似乎因此取代上海而变成了中国第一大城市,但似乎这并不为人津津乐道。杂志提到了宋代李之仪那首众所周知的《卜算子》是如何微妙地比喻着这两座城市的关系: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几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我不知道在长江上游的重庆究竟是怎样想象长江下游的上海。在一个社会调查中,一位普通的重庆人这样表达了对重庆未来十年的期望:“希望能和上海一样有更好的机遇,发挥国际大都会的作用,作为‘龙尾’赶上‘龙头’上海”。霎那间我觉得似乎中国的城市都染上了一种“被同化渴望症”。在重庆这样想象的同时,也许上海正如此想象着香港(并有人觉得香港已经被打败),东京,最终是纽约(也许重庆也在偷偷想象着纽约,正如上面所说的那个封面所示)。究竟什么是国际大都会?国际大都会的作用又如何界定?在这些基本的问题没有被好好思考和回答之前,我们的期待和想象都可能是危机四伏的。

如果说上海对重庆的印象只停留在简单的“山城”,“火炉”概念,或是来自于《疯狂的石头》中支离破碎的影像,我怀疑香港人除了知道王家卫的《重庆森林》和那座在尖沙咀的重庆大厦外,对重庆可能一无所知。当重庆大厦被王家卫成功地升华成香港作为一座迷失城市的混乱和焦躁的缩影时,重庆这个城市本身的意象似乎被挖空了,以至于无法激起对她自己任何的联想和想象。有一段评论这样写道:

“中国重庆和香港这两座在地貌,市区人口数量,密度都极为相似的城市,在同一年分别开始了重要的转折。有向往,有虚荣,今天正高速运转中的重庆乐于被称作‘西部的维多利亚港湾’过去的十年,两座城市各自经历着风雨,两座城市的人各自体会着生活的日常悲喜和戏剧性。他们在空间上彼此呼应,彼此蔓延,有的时候,一个成为另一个的缩影”。(《城市中国》49页)

其实香港对重庆是有想象的。因为地貌的相似,香港在山上建房的丰富经验可以很好的在重庆发挥。所以,重庆可以说是香港房地产业在中国西部的一个重镇。原谅我,除此之外,我很难再把这两座城市从香港的角度联系起来。

这期杂志的副标题是“城乡统筹的未来动力学”。一幅有趣的照片这样剖析了重庆的人口流动趋势:当传统的火车站会用“xx欢迎你”的横幅挂在显眼位置时,重庆的火车站则挂起了“欢送兄弟姐妹创业”的标语。大量输出而非输入劳力是地区经济贫困的真实写照。而山城棒棒与重庆美女的共融也是城市与农村进行互相包围和反包围的特有产物。在今天的城市研究极大的放大了城市内部的各种元素的时候,我们无法不面对农村对城市,尤其是中国城市,在各个结构层面上的巨大冲击。而重庆更是典型的例子。

十年重庆也许的确不如十年香港来的重要,但这应该只对香港人有效。中国的公众想象和记忆仍然喜欢也被要求只注重宏伟的民族大叙事。所以十年重庆的微不足道,似乎对所有人来说都变得如此顺理成章。

Samstag, 28. Juli 2007

希望不是结束 - 尾声

两个星期的旅行的经历其实何止我所草草写下的那七篇小文。就连我已实现的多年的梦想,即去亲自喂食奈良街头的小鹿我都没有细细道来,还有浅草寺的热闹,神户的南京町,仓库餐厅和北野异人馆,江之岛狂风巨浪的稚子之渊,奈良雄伟的东大寺,日本天皇的居所和著名的二重桥,京都的二条城和祗园祭,以及家人带我去的品川的跳蚤市场,都是精彩难忘的回忆。也许留着这些不说是因为不想倾出所有,而使自己有些一回不去的感觉吧。

虽然是那么近的邻国,虽然从小看日本动画片长大,虽然对日本又爱又恨,这次旅行很大的感受还是自己竟然对这个国家的了解真的很少。我对日本的兴趣,不仅来自于我们的类似,而更多的是来自于我们的不同。我在考虑什么是中国的现代性的时候,最直接而有效的参照物,可能就是日本。

我刚到日本的第三天是7月7日,而那天是他们的牛郎织女节。家里人笑着说,日本人太搞笑了,把中国阴历的节日变成了阳历,而且当我们告诉他们说,这个传统是起源于中国的时候,他们还惊讶了一个,说原来你们也有这个节啊。

现在也是相扑比赛的季节,而据说现在很多高级的相扑运动员都是蒙古人,这种感觉有点像武术运动的高人都变成比如越南人了。传统的危机和转变也并非不存在于日本。面对现代与传统,东方与西方,历史与未来的冲突和矛盾,日本并非事事都能应付自如。但我觉得他们已经有了一个比较明确的方向,虽然不一定是最最authentic,可至少他们找到了适合他们的my way。

希望这不是日本之旅思考的终点,虽然我必须说,这是一个尾声了。

Donnerstag, 26. Juli 2007

没有性格就是有性格 - Global City 篇


东京是被美国著名的经济学家Saskia Sassen列入与伦敦和纽约齐名的第一批真正的Global City。也许她更多的是从城市的经济地位以及功能角度出发。如果东京有什么还不能企及伦敦和纽约作为更为名副其实的全球都市的话,我觉得那就是东京人的种族构成比例还呈现比较单一的状态。虽然现在有很多西方人开始选择长居日本,而且说着一口非常地道的日语(我在一个谈话类节目里看到一个美国人跟其他日本人完全融合的谈论当地的话题,还有一个新闻节目的主播也是西洋人),但总体来说,土生土长的日本人还是居住在东京的最大群体。尽管我没有具体数据,但我估计这与伦敦人口有40%是不在英国出生的比例,相去甚远。

但是东京在亚洲来说毕竟还是数一数二的世界城市,而且我觉得她有些别具一格的inwardly global。也许日语是一个大的障碍。据说近年来来东京旅游的国外游客激增,而东京市区纵横交错的地铁和铁路线路和五花八门的日语站名让这些不懂日语的旅行者头晕眼花,因此所有的地铁站都被加上一个代表该线路的英文字母和一个表示该站的数字表示,比如有乐町站是Y18。这也的确是无奈之举,因为这样用类似纵横坐标表示出来的站点,失去了全部的文化韵味,让地铁沿线变成了枯燥的代码系统。而且往往日文诗意的站名不可能意译,比如月岛,总不见的用英文写成Moon Island吧,而只能写成冗长的Tsukishima。(右上:有乐町线)

一句题外话,日本的地名有的实在是很吸引我,弄得我天天自称一定要去什么“我孙子”,“小手指” 和“逗子” 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情。其实我已经犯了类似于“大丸”的望文生义的错误,但是有些冲动一直存在。(To 认为大丸有大的鱼丸吃的M:虽然香港的大丸已经倒闭,日本的还在。)

从建筑风格来说,我倒很少看见像上海或者是香港那种风格前卫甚至怪异的高楼。从总体上来说,东京的高层建筑还是遵循现代主义的中规中矩。偶尔也会出现超现实风格的惊鸿一瞥,比如朝日啤酒的总部大楼,那滴飘落在大厦上空的巨大黄色物体,给人一种米罗风格大胆外化的感觉,但被家人却戏称为“一朵污”。或者是富士电视台大厦,一个金属的球体被镶嵌在同样太空感十足的楼体上方,很可能不被知情的人误解成是科学馆之类的。(左一富士电视台,左二是朝日啤酒大楼)

还记得听江美琪的“东京铁塔的幸福”时候,总觉得这首歌有些做作的,什么

“还记得那个有雨的下午
我们用红笔圈起的东京地图
说好一起追逐
偶像剧的旅途
当作这份爱最好的礼物
如果今天你还在我身边
你会牵着我在涉谷街头漫步
只是爱已结束
你走到了远处
我看着台北心里慢慢起雾
good-bye 东京铁塔的祝福
虽然这份爱只有我没退出
你怀里的温度
密密把我包住
就算从今后我要自己面对冷酷
good-bye 在我身边的大树
我想你忘了说过只给我保护
我能享受独处
却不能承认孤独
静静留在昨天
一个人走两个人的路”

其实不一定要东京铁塔吧,什么landmark也可能成为伤心的纪念碑,哪怕是弄堂口的报摊。也许台湾人喜欢想象一个东京的背景来刺激失恋的痛苦,觉得那样的话,死也死的比较浪漫。我本人觉得东京铁塔没什么浪漫的。跟埃菲尔比起来,同样是钢筋铁骨,东京塔却显得很粗俗。但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中心地标的地位不可替代,塔的存在为城市结构的重组和定位提供了新的而且稳固持久的可能。而电视塔这种大型建筑承载着罗兰巴特所说的多重signified的神话吧。比如现代性,科技,或者世界城市的象征性地位。在人观察着塔的同时,塔也在居高临下的观察着人。这种互动的视觉和触觉上的依赖正是城市与其居民之间形成的一种符号和意象的网络。

跟其它的世界城市一样,东京什么都有,但又好像少了什么。这是全球化的代价之一。不过要记住,Glocalization的概念最早是由日本的经济学家提出的。在日本现代性追求的过程中,他们似乎始终保持着一个坚强的界限。东京可以是日本最国际化,最没有本土特色的城市,但从全球的角度来看,东京仍然是日本特色的代名词。东京的大都会性(cosmopolitanness)微妙的调和了国际化和民族主义之间的矛盾。

Mittwoch, 25. Juli 2007

购物的乐与痛 - Shopping 篇



一直有一种信念,赚了钱,应该去日本买东西。

虽说香港是购物的天堂,但是看香港人对日本商品的狂热程度你就知道,一山更有一山高。而当香港得到购物天堂的美名大部分是因为进口商品的免税政策时,日本的购物乐趣主要是来自于其极高的质量和花样的繁多。尤其是后一点,几乎成为了日本商业的一种生存规则。层出不穷的新产品,哪怕是换汤不换药, 只要有新的概念,新的吸引人的外观,都会成为流行的资本。我就在离开日本前两天忍不住买了一种在电视上看到广告的新的染发剂,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那个溶剂从瓶子里积压出来后是呈泡沫状的,感觉上可以更加充分而且容易的涂抹在头发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效果真的好了,但是那种想尝试新产品的冲动真的是无法阻挡。

有一天一个人在新宿闲逛,(这里不禁要说一句,做闲逛者真是不容易啊),参观式地游荡在各大日本百货公司的总部之间:伊势丹,IOIO和高岛屋,顾客基本上是阔绰的中老年妇女们。而且日本的百货公司好像是将男装和女装分开在不同的大楼,而非不同楼层。所以本来想在伊势丹给火箭爸爸买的Burberry black label竟然是找不到的,后来跑到另一家IOIO才有。而且他们服务员的态度都非常好,不仅英文还蛮流利的,走的时候还要把我送到商场门口道别,弄得我这种随随便便的人一步一叩首的,非常受宠若惊。(左上是伊势丹总部,右上为涉谷街景)

年轻人通常会选择原宿和涉谷逛街,这让我觉得那里有点像高级一点的旺角。到东京的第二天早上我就在涉谷买了两双鞋子,后来又买了短裤和裙子。就连去太田纪念美术馆参观之余,我也自动自觉地被Comma ca Mono,Snoopy Town还有SM2吸引进去,久久不能自拔。(左图是JR原宿对面的购物街)

位于豐洲地铁站的大型购物中心LaLa Port是我非常喜欢的商场,因此在那里坏了不少分。他几乎囊括了我所喜欢的所有品牌,以及许多我不知道的可爱商店。我在Muji, Laura Ashley, Right-On 和Studio Clip 里面流连忘返,忘了时间和饥饿。说实话如果我更有钱一点的话,可以更享受到消费带来的喜悦。(左面是LaLa Port外景,下左是可爱的小饰品店,下右是Studio Clip)



在镰仓我也遇到了非常非常喜欢的商店,名叫Marie。我忍不住拍了好些照片,结果被告知拍照是禁止的。大家看了照片就知道我为什么如此着迷了。(下四全部是Marie)



Montag, 23. Juli 2007

神道與禪宗 - 宗教篇


我不知道神道教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說,算不算西方人所理解的宗教,但我想如果按西方的標準來看,神道教一定是難以理解的。我個人來看,神道教的精髓在于人對自然以及自然規律的尊重。通常在神社的入口處是一個類似于中國人牌樓的鳥居,可是真正入正殿,通常都要行走一段路,而路旁通常是自然的花草樹木,還有就是人們從各地獻祭來的酒壇。差不多到殿堂的時候,通常會有一個池子供前來參拜的人洗手,不知道那里的水是不是泉水,感覺特別冰涼舒服。洗手的方式雖然不復雜,但是也頗為鄭重。先用右手用勺子勺起水去洗左手,然后交換,用左手洗右手,然后再用右手舀水然后喝入少量,將嘴巴沖洗一下后,用左手遮住嘴巴,然后把水吐出來。最后用右手再舀起一些水,把勺子豎直起來,讓水流下,自然洗凈勺身,才算結束。(左圖為明治神宮的鳥居)

神道教的殿堂沒有供奉任何偶像,這一點充分體現了日本文化中以空為中心的思想。跟佛教的寺院不同,神社的布局沒有遵循固定的模式,每個根據地理位置和規模,風格和功能各有不同。明治神宮,莊嚴龐大,是比較官方的大型神社,新年到來時大量的日本民眾會前來祈福。湯島神社是專門學子祈求考試成功的。京都的地主神社專門掌管姻緣。我最喜歡的要算是奈良的春日大社。那里的傳統是在從鳥居到殿堂的綿延小路的兩旁供奉石燈,而進入社內,又有長廊懸掛金色或青銅色的奉燈。錯落有序,又不失華麗。在一條潺潺留著的小溪旁有一個榻榻米的休息室。下午時分,盤腿席坐,陽光暖暖的斜射入臨溪的窗戶,聽著流水輕盈的音樂,可以冥想,也可以讀書。那種人與自然渾然天成的享受今天已經十分難得了。(右圖為春日大社的休息室外)

春日大社還有一個特別之處,就是在入社前,每個人都要寫下自己的名字和地址,這就表示你在參拜的時候神會與你同在。而寫完之后,你必須拿一個拂塵,一邊想著自己的無心之失,一邊左右左的揮動它。妹妹笑道,你要好好想一想了吧。我說,我的無心之失太多,一時不能想盡。

日本的寺廟里面給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絕對要屬京都的清水寺。由于建在山上,往下俯瞰時,一片郁郁蔥蔥,遙遙處還露出小小的塔尖,高臺樓閣,氣派非凡。我去的時候剛下完大雨,寺院和叢林都由煙霧繚繞,感覺的確有陣陣仙氣縈繞四周。至于那里的山泉音羽之泉更是大家排隊品嘗,我也有幸一試。(左圖為京都的清水寺)